那西木子

世界是阿兹卡班,故事是假释

【低艺】偷渡盛夏(下)

食用说明及(上)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(中) 





  第二天上午不过十点多,低保就醒了。


  安艺还在睡,额前的刘海翘了点,眼睛很乖巧的紧闭着。低保仅是注视着他的睡颜,就觉得好像有了勇气。


  又不是第一次上场了。他想。


  十几分钟后安艺睁开了眼睛,和低保一起迷迷糊糊坐起来,然后去洗漱,下楼吃上了阿姨准备的小馄饨。


  昨晚俱乐部里的人都睡得很早,因此马上陆陆续续的就有别人下来觅食了。


  也就是这时候,安艺提出了要一起去比赛场馆。


  “今天我陪你去。”


  过去的一个多月里,每逢Weibo比赛日安艺都自己待在基地。低保试过说服他一起去,但是安艺总是拒绝。


  而现在,低保默默地舀起一只馄饨放进嘴里,低着头没什么反应。


  回忆端着碗坐到了低保身边,揉了揉他的头发:“弟弟今天很乖。”


  安艺失笑,桌下的膝盖悄悄撞了撞低保的腿。低保这才扭头看他,眼里撞进了一个鼓励性质的微笑。


  低保一直觉得安艺笑起来相当可爱。安艺给人一种钝钝的、无害的感觉,介乎孩子与大人之间。他那双圆眼睛藏不住情绪的,高兴起来亮得像星星。


  低保嘴角不自觉的上扬,看向安艺的眼神柔软黏糊,像炽烈阳光下缓慢融化的太妃糖。


  回忆看着两个小孩的互动,总觉得自己有点多余。他瘪了瘪嘴默默把碗端到了桌子另一头,对旁边的蓝色感慨说:“儿大不中留。”


  低保垂下脑袋,却用眼角去瞄安艺,发现他果然听见了并且脸红得一塌糊涂,没忍住恶劣的笑出声来。


  “吃你的饭吧。”安艺有点气恼的掐了低保一把。


  午后一行人驱车前往场馆,阴晴不定的闷热天气里,阵雨很不巧的降临了。


  蓝色让大家待在车上等着:“雨下的有点大,我打个电话联系一下工作人员看能不能送几把雨伞过来。”


  坐在窗边的低保看了蓝色一眼,忽然拽住了安艺的胳膊,在堂哥惊讶的呼声中拉开车门带着人跳进了雨里。


  “我们先走一步!”低保很快活的回头喊道。


  路上蒸腾起弥散着土腥气的水雾,冰凉的雨珠被尚未散去的温热空气包裹,沉沉坠落。安艺睁不开眼睛,视线一片混沌中只感到雨水的冷、低保攥着他胳膊的手心的热。


  他们像两尾在海底迷路的小鱼。


  两个人一口气跑进了场馆,遇上了抱着雨伞匆匆出门的工作人员。她诧异的看着低保和安艺,认出了微博的队服:“是低保吗?都淋湿了,一会儿先去休息室里擦干,喝点热水什么的吧。”


  低保道谢,没有松开手的意思,拉着安艺往工作人员指的方向走。


  安艺有点埋怨:“你太幼稚了,淋了雨一会儿身体不舒服怎么办?”


  昏暗的走廊上还没开灯,低保毫无征兆的停下脚步,却问了安艺一个问题:“你会看完我的比赛的,对吗。”


  安艺另一只手拍了拍低保的肩膀:“当然会看完。我要好好看看你这个徒弟怎么学的。”


  低保抗议:“我可不是你教出来的。”


  推门前低保又补充了一句:“等会儿给你看点厉害的操作,你要是实在想学,我可以勉强收你为徒。”


  bo1人队先上场,想打点优势基础,减轻低保的压力。在永眠镇拿下了一个漂亮的三跑后,双方切换阵营。


  “你不能偷偷的走了。”低保离开备战间前反复对安艺强调。他总觉得今天会发生点什么。


  “你可以随时联系我,”安艺安抚他说,“我把你给我的手机好好的带在身上。”


  低保很勉强的笑了一下,转过身就要走。可是他又马上回过身来,把安艺拉出了备战间,将人抵在墙角仰起头亲了一下脸颊。


  安艺忍不住笑了,盯着低保看了一会儿,最后只是低声说:“加油,我看好你哦小伙子。”


  马上,安艺就知道了低保所说的“厉害的操作”是什么。


  先知溜鬼到了二楼窗口,蜘蛛试探着出了三刀,最后一刀命中,先知翻窗下楼的同时蜘蛛也闪现落地解除擦刀,快速双刀击倒了满血先知。


  “帅啊!”安艺从椅子上跳起来,“低保斩!”


  那局以四杀告终。低保摘下耳机就往走廊冲,遇到了来找他的安艺才松一口气。


  “好好打,我没走。”安艺无奈的给撞进怀里的低保顺毛充电。


  这场比赛Weibo的优势相当大,后期只需要保持就好。人屠双方都稳中带秀,成功的把优势带到了最后一场取得胜利。


  安艺跟着低保往场馆外走的时候,开心得好像自己赢了比赛。


  那场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。广州盛夏的热浪扑面而来,临近傍晚的聒噪蝉鸣断断续续。安艺眨巴着眼睛看走在前面被队员簇拥着夸奖的低保,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,扑上去抱住了他。


  坐上车后,安艺和低保仍黏在一起热烈的交谈,几位哥哥都笑着摇摇头感慨自己老了插不上话了。


  低保突然郑重其事的说谢谢,安艺又有点犯困,迷瞪着眼嘲笑他太过肉麻煽情。


  “我不想你走。”


  安艺困倦得分不清这句话究竟是出自低保之口还是自己的臆想。他打了个哈欠勾住低保的手,阖上眼皮,心里却想,我不走,一直陪着你。


  夕阳透过车窗落在他的眼睫。


  


  


  有人在晃他的肩膀。


  安艺费力的睁开眼睛,模糊的视线分辨出了低保的脸。


  他习惯性的露出了带着撒娇意味的委屈表情,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嗓音说:“我胃痛了。”


  一个多月里,他这么对17岁的低保说了好几次的。


  可是眼前这个低保却垂下眼睛不看安艺的脸,尽管语气不无担忧:“我扶你下去,有药吗?”


  安艺困惑的转头,看见三岁坐在身边。后排是神情低落的神坠、逃离和猫猫。


  哦。他回来了。


  “没事。”安艺恍惚中感觉有点心碎,“我自己可以走的。”


  低保没撒开手,坚持扶安艺下车。


  ……好像做了一个梦啊。安艺想,可是他抱我、亲我的感觉那么真实,他喜欢我的感觉那么好。现在我失去喜欢我的低保了。


  低保眼见着安艺的眼眶变红,焦急的发问:“很痛吗?”


  安艺泪眼朦胧的看他,点了点头,发出细微的呜咽。


  低保把头凑近点,听见他在嘟哝:“你是不是忘了我啊……”


  低保一愣,侧过脸,用他和安艺一起赛后采访时的那种神情,专注且温柔的面对倚在自己怀里的人,轻轻叹了口气。


  他思索片刻,歪头蹭了蹭安艺的发顶:“Weibo_D不要你了,凑活凑活跟FPX.ZQ_D过吧。”


  他想起两年前自己夏季赛首秀凯旋,在车上拉着安艺的手莫名其妙的睡着。被瑟瑟叫醒,可是安艺不见了:副驾坐着蓝色,叉鸡和瑟瑟在自己旁边,堂哥回忆他们在后面。


  总之没有安艺。给他的那个手机也好好的躺在自己汗湿的手心。


  瑟瑟问他:“你探头探脑的找谁呢?”


  “安艺呢?”低保还不死心。


  “安艺是谁啊弟弟?”大家脸上茫然的表情给低保宣判了死刑:他失去安艺这个事实。


  回到寝室时上铺空荡荡的,堂哥的床好好的铺在对面。低保的电脑旁边安艺常坐的椅子也不见了。他试着查看那个备用机,可是里面什么也没有留下。


  安艺曾经存在过的一切痕迹都被抹去了,但是低保还记得他。


  低保夜里睡不着时想念首秀前夜安艺在耳边响起的话;排位时想念安艺在旁边观战;吃饭时想念安艺逼着自己吃的严肃表情。


  低保对自己说:不过是失恋而已,几个月就过去了。


  那几个月里他又经历了瓶颈期,靠人队拖拉着拿下比赛。直到来年夏季赛,他惋惜的看着爱丽不适应pc转手搓而成绩惨淡。


  月亮河公园怪诞的乐曲里,身着血宴的那一抹倩影与低保不愿回想的过去重叠,化名Wolves_Anyi。


  安艺没有骗他。再等一年,朱雀就会签下他和安艺。


  他们终会迎来又一个盛夏。


  


  


  安艺瞪大眼睛:“你不怕我骗你吗?”


  低保让安艺在床上坐下,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胃药:“反正你人就在这里,想跑也跑不掉。”


  安艺懊恼的扑倒在床上:“哎,完了,被你 lá liē 了!”


  低保把人拉起来,嘴里持续阴阳:“17岁的弟弟弟特别好拿捏,”他往安艺嘴里塞了两粒胶囊,递给他一杯热水,“但是你自己放弃他了,有什么办法。”


  他看着安艺把药咽下去,又变了脸:“你怎么忍心这么对他。”刹那间低保又有了他17岁对着队伍里的哥哥撒娇时候的样子了。


  安艺不愧是安艺,果然很好拿捏,听了低保的控诉很不好意思的解释起来:“我也不知道这么快就回来了啊。”


  “那你就是还不想回来呗。你是不是心里还念着他——”


  安艺的脸因为抗议的小小怒火更红了:“你这个人真有毛病,跟自己计较什么?”


  “这样好了,”低保在安艺床上坐下,“你给我亲一下我就不计较了。”


  安艺忍不住骂他:“你是狗吗?”


  可是当低保的手搂住他的肩膀,他们还是交换了一个白开水和胶囊味道的吻。


 


End. 


回礼是一张早期的可爱弟弟弟

 

评论(23)

热度(648)

  1. 共59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